櫻桃妙滋味

旺報【記者廖慧娟／整理】

大陸「山寨」無所不在，連微博也被稱為「僵屍」的山寨虛擬粉絲，滿足微博用戶被「眾人」圍觀的虛榮心，因此衍生一批專門製造假用戶的電腦公司，甚至形成龐大的產業規模，商機無限。

大陸的「山寨」文化，似乎已成了一種「全民運動」，論文可以花錢找人寫、幾張鈔票就可和高官合影，合成豔照也能騙官員付錢贖回，現在就連運用最廣、互動行銷最大載體的微博，關注用戶的粉絲也可由電腦軟體產生、上淘寶網購買，因而形成所謂「僵屍粉絲」（簡稱「僵屍」）產業鏈。

新一期的《南都周刊》特別從生產商、虛榮的微博主、被矇騙的企業官微、上當的企業客戶等角度，觀察「僵屍」產業與經濟效應。

騰訊比新浪多3倍

2011年4月的某天，大陸樂薦網路的創辦人陳傳亮與朋友A聊天時，彼此都自認新浪微博的粉絲比對方多；僵持不下之際，朋友Mike也加入討論；此時，有人提議應該寫個程式過濾「僵屍」，客觀公正地比輸贏。

曾在微軟亞洲研究院從事搜索和資料挖掘研究的陳傳亮和朋友立刻寫出「僵屍」統計器的應用程式。經過程式過濾後，出現戲劇化的結局，中途參戰的Mike在去掉54%「僵屍」後，反而贏得這個「8點半起床為朋友買早餐1個月」的賭約。

儘管勝負已分，但陳傳亮對微博存在大量「僵屍」的現象感到好奇，特別做了一個試驗，選取包括創新工廠任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開復在內的10位名人，比較其新浪和騰訊微博，去掉那些註冊只為看微博、沒打算寫文章的「休眠用戶」後，發現新浪網的名人平均約有17%的「僵屍」，騰訊網的「僵屍」則高達56%。

當時在新浪微博有超過500萬粉絲的李開復，看到自己的微博「僵屍」達上百萬時，忍不住發微博自嘲：「我有一百萬個僵屍？不過，團結起來，我們終於可以打敗植物了。」

活粉流行 每天更新

每位微博用戶都會發現只要在微博發言、評論或轉發，立刻有陌生人成為粉絲，但這些陌生粉絲從不轉發、評論，他們關注的人中，也沒有自己的好友，這些用戶極有可能就是「僵屍」；曾有名獲得新浪「V」認證的用戶即哀歎：「我的第1000名粉絲竟然是僵屍……」

《南都周刊》的記者將關於「僵屍」的疑問PO在微博，即收到賣家回覆：「一千fan絲=8塊（人民幣，下同）」。賣家自稱提供在新浪微博和騰訊微博「加粉絲」的服務，並強調是「有頭像、有博文，而且還自帶粉絲，並時時人工維護更新博文，保證絕不掉粉。」

賣家表示，最早的「僵屍」註冊時，都沒頭像、沒粉絲、不評論、不轉發，才會得到「僵屍」之名。但那種做法已過時，現在流行「活粉」，微博「外觀」和真用戶沒有任何區別，他還強調：「想要多少我們都能供應！」當《南都》記者要求1百萬名「僵屍」關注時，賣家表示：「手頭上沒有那麼多帳戶，你得去找我們老闆，我只是他的一個零售代理。」

的確，「僵屍」因利益豐厚，無法可管，已具備產業規模，賣家分為批發和零售。「小河馬」即是上游批發商，超過50萬粉絲的單都得到他這裡拿「貨」。他誇口說，「僅在新浪微博，就握有整整上千萬的帳號。」為此，他擁有20多台電腦的「機房」，以及10多人分工協作，遙控著龐大的「僵屍」隊伍。

包套包月 任君選擇

像「小河馬」這樣的批發商，通常都將散單交給網店處理；下游代理商則不停地在微博上發送廣告，到淘寶網開店招攬客戶；成交後的金額，這些下游代理商可以分得一、兩成。

就買家分析，公司企業是最主要的大客戶，據說幾十萬、上百萬的大單非常多。

對公司客戶的需求，「僵屍」商人提供「套餐服務」，有的明碼標價：「10000轉發+1000評論」價格為238元；有的則是「包月」：每月轉發10000次、499元。

一家名為「博遠科技」的公司更擁有全套「僵屍」軟體：「微博互粉王」、「轉發機」、「微博採集機＋自動定時發布」、「微博評論玩」。單買一項功能是600元，全套四大金剛是2000元，而且號稱終身提供免費升級服務。

以「微博評論玩」為例，只需要選擇性別、年齡段和地區，設置好發送間隔時間，就能發出不少於50條評論，且網路IP位址不相同。

小靈通

僵屍粉絲

又稱「空頭微博」。新浪微博對於一些長期沒有動態、同一IP位址申請多個微博帳號的用戶，稱之為「僵屍粉絲」或「死粉絲」。通常由電腦軟體自動產生網路ID，由網路公司賣給用戶充粉絲數量，或自行製造，用以宣傳或行銷企業、產品獲得利益。